▎記得剛剛開始攀岩的時候,最喜歡看就是沙馬 (Chris Sharma)的攀岩影片,由普通喜歡攀岩到極度入迷,就是越看越激動,每次看完他的攀爬,都想立刻去東龍島試試身手,特別有「火」。
沙馬是美國一代攀岩高手,也可能是其中一位當世最偉大的攀岩者之一,在他14歲的時候,已經拿下全美抱石比賽冠軍,又在15歲時,首攀當時北美最難的路線Necessary Evil (8c+)和抱石路線The Mandala (V12)。2001年,他在法國的Ceüse完成了加長版的8c+ 路線Biographie ,並命名後段為Realization,提議為最高難度9a+,非常大膽的訂級為當時運動攀登的極限。之後又在2008年,他又首攀了有76米長,在Clark Mountain 的Jumbo Love,並提議為9b的難度,風頭一時無兩,令全世界的攀岩人事都在問,他下一個project 是什麼呢?
人生來到這裏,覺得還沒有找到自己的極限的沙馬,要繼續攀爬更多,特別是其他人開發的高難度路線,為要感受一下何謂「最難中的最難」?
在2009年,他在西班牙的Oliana開發了一條連自己也不能完成的路線La Dura Dura,好像人們常說的「上帝會創造自己不能解決的問題」,來考驗自己,根據網上的資料顯示,路線有50米長,由藍色和白色的鐘乳石組成,然而,在路線的前10米有一連串的抱石動作,其中有一步為極微小的手點動作,根據他的形容是15個連續的抱石動作組合,大約有V9,V9,V12,V11 這樣,並且懷疑這個路線的可行性,他形容這路線為非常可怕,也覺得可能是「留給下一代」的路缐。因為這樣,在2013年他邀請當時的年青高手Adam Ondra一起嘗試,並認為他是那個「下一代」,最終如他所料,Adam用了一年時間,on and off 的首先完成,然後,沙馬也在幾個月之後也完成了,可以說是完美結局,而Adam認為難度有9b+之高。
在開發La Dura Dura 的同一年,沙馬來到陽朔,並且在白山開發了兩條路線,構思命名為「The Route Of All Dumplings」和「Necessary Dumplings」路線名字構思源自他15歲首攀路缐「Necessary Evil」和姊妹路線「The Route Of All Evils 」,改名原來意思是給亞洲的「下一代」攀岩者。最終,可能是給當地的名菜 - 桂林米粉 - 所影響,這兩條路線分別改為「Spicy Noodles」(8c+) 和 「Spicy Dumplings 」(9a),估計是用餐時,不小心的放下太多桂林辣椒所至。
無論怎樣,沙馬完成過的路線,都成為經典中嘅經典,一直都是攀岩者to-do-list,很多人甚至跟着他的影片,跟他的beta 攀爬,陽朔的Spicy Dumplings 也一樣,吸引各國的挑戰者前來嘗試。據所知,完成的人數在五人之內,很可惜的,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亞洲人能完成這路線。
(完)
▎曾經聽過一個攀岩故事,一對法國攀岩者去一個森林鄉鎮,準備征服附近一坐山,直直的500米花崗岩,他們準備了很久,攀岩裝備,岩質,都一一調查清楚,因為從未有人爬過這個山,最後用了兩日兩夜才能成功登頂,過程當然千辛萬苦。下山時,一個農夫從旁邊走過來,對他們說,你們為什麼要這麼辛苦爬上去?這坐山有一條小道,可以直接走路上山,而且只用4小時左右就能到頂,說下次要帶他們走,不用那麼辛苦。
法國人向農夫解釋,這是攀岩運動,說要首攀這個山等等,農夫還是不太明白,還指著旁邊,說那條小路就在那裏,在為什麼就不走路上去?大家牛頭不搭馬嘴,農夫也百思不得其解,就離開他們繼續工作。
聽完這個故事之後,攀岩一段時間的我,給農夫一句話,打倒了一直堅持的信念,因為經常製作紀錄片,所以每次訪問中,都加插了這個故事,問訪問者知道答案嗎?
重點是「有型」,其中一個受訪問者這樣回答,我覺得是我聽過最有說服力。他說因為走路上山頂和攀岩上山頂過程不同,看的風景不同,感受也不同,上山的路自己選擇,有型與否也是自己選擇,受訪者說:「我還是選擇有型」。
大家同意嗎?
(完)
▎爬石後和岩友聊天,聽過一個高手朋友說一個很奇怪的爬石理論,就是,當你準備過crux 的時候,特別是要做那種「可以跟不可以之間」的動作,又在20幾米的高度上,你需要「大叫」壯膽,我朋友說,不能只大叫一聲,是需要大叫兩聲。我問為什麼?他說第一聲是要壯膽,不能太大聲,第二聲是要全力大叫配合那個動作,大約能增加20%的力量。信不信由你。
(完)
▎由WISE 主辦的No Man’s Land 戶外探險電影節,在鰂魚涌舉辦,幸運的也選中了我其中一套講述女性攀岩者的紀錄片「LADY FIRST」,也是我的紀錄片第一次在香港公開放映。除了Lady First 外,也有別外六套戶外電影,一次過播放。有興趣製作戶外紀錄片的朋友,不妨去看看,我到時也去現場。
Details: @wisehongkong
紀錄片「LADY FIRST 」前後用了兩年時間拍攝和製作,拍攝地點包括貴州攀岩公開賽,格凸攀岩公開賽,西安大岩壁,泰國krabi ,昆明墨雨洞,陽朔白山。兩年拍下來的片段,一直保持神秘,放在硬盤內,忍耐着不公開出來,直至剪輯完成。
拍攝紀錄片一直有一個很大的難題,就是要從真實紀錄的鏡頭,和「擺拍」之間作出取捨,從我的經驗看來,大部份人喜歡看「擺拍」的鏡頭,因為有了準備,燈光,收音等,拍錯了也可以重新再來,所以製作出來比較好看,而真實鏡頭比較粗糙,也是不能預測,基本上沒有時間收工,等待事情的發生,但是非常有真實的感覺。LADY FIRST 就是用了全真實發生的鏡頭剪輯而成。
到現在為止,如果真的要我選擇「擺拍」和真實鏡頭,我還是喜歡拍真實而不去取悅選擇觀眾,的確有點走火入魔。
(完)
▎我的朋友是一位女攀岩者,有一次,她要完成她的第一條5.14(8b+)路缐,30多米高,她已經用了兩個多月,還未能成功,堅持每日爬三次,每次都在Crux跌下來,休息後又能順利通過Crux,完全找不到原因,她十分緊張,壓力非常大,面臨崩潰。
她跟我說她已經進入了「紅點前的迷離區域」,一旦走進去,很痛苦才能走出來。事需如此,一星期之後,她走出迷離狀態,突然完成那條路缐。
事後我問她,什麼是「紅點前的迷離狀態區域」? 她說這個就是,你已經分析好動作,也能堅持一步一步到頂,只是不能把整個路缐連接起來,一次完成,這個少則會花很多時間,琉璃在這個狀態,沒有進展,大則放棄,最差的還會受傷,體力跟不上,甚至打擊心理。她說,最後她改變了一個一直堅持「沒有更好」的小動作,本來是踏一個小小的洞,改了把腳背勾上(Toa Hook),這樣能夠作休息位,回復到7成左右的力量,最後就能解決過crux的問題。就一個少少的改變,花了她兩個多月才能完成。
(完)
▎Poison Ivy 是位於中環的野外攀岩路缐,難度是F8b+, 暫時是在香港難度最高的野外路缐
不講不知道,現在我們一次過不間斷的攀爬方法(Free Climb),就是Poison Ivy 路線開發者Laurent Jacob 當年創下先河的其中一人。
Laurent是70-80年代法國有名的攀登者,當時一般的攀登者都是用岩釘或Aid 的方法攀登,但在70年代未,Laurent 是第一個用Free Climb的方法,完成了在法國Saussous的L’Ange 路線,當時定級為7b,震驚攀登界,就由那個時候開始,大部分的攀登者,都跟隨這種free climb 的方法完成路缐,直至現在。
如果用貼地的說法解釋,也就是把原本遊戲規則改變,把簡單的一件事,增加其難度,用意點挑戰攀岩者的極限,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呢?
不論怎樣也好,他在1986年又完成了在La Turbie 的8b路線 Champagne ,直到2004年才有人能repeat, 而2006年,13歲的Adam Ondra也完成這個路線。
也根據網上的記錄,攀岩術語“lolotte” - (Drop Knee)指的就是 Laurent Jacob,因為他的別名為 Lolo,並且他也是第一個用Drop Knee技術的人。
About Climbing Route “L’Ange” (From 2.38 - 4.12)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Tl0lJTjLjlY
這幅照片拍攝的時候,Dennis Kwok @chakmingkwok 正在攀爬 Poison Ivy, 當時他正在dyno 跳向右邊的一個手位。
(完)
▎近期聽了一個故事,都很inspired ,在此分享一下。蘇格蘭王Robert the Bruce在1306年從英格蘭獨立出來,成為了蘇格蘭民族英雄,但事情永遠不會一帆風順,當King Robert 給英國人數次打敗了他的軍隊,他被迫逃難到一個山洞躲藏起來,當時他的精神面臨崩潰,鬥志全失,每天坐在洞裏愁眉苦面。
有一天他突然發現了一隻蜘蛛,不斷嘗試築起一個網,無數的失敗了又再嘗試,again and again,最後蜘蛛絲終於勾住石頭,成功築起網來。
King Robert 看到自己就是這蜘蛛,看着蜘蛛最後成功,他找到繼續與英國人作戰決心,最後終於在10年之後成功。
這個故事有點像攀岩者「煲缐」一樣,就是看你能夠承受多少次的失敗,能不能夠重新振作起來,多少人最終會放棄,又多少人最後成功。
正在「煲缐」的朋友們繼續加油
(完)
▎東龍 Bad Boy 是一條位於東龍島Technical Wall 的攀岩路缐,難度是F7c+,由於路缐特別,一向都是非常熱門,也是一個能力的指標。
Bad Boy 路線開發者 Todd Skinner ,是美國80,90年代當時的攀岩高手,當時有大學收了他入讀經濟學學位,他卻說「take a little while off to climb」,然後放棄了機會,全識攀岩。1995年曾經首攀了巴基斯坦Trango Tower的東面路缐,他也曾經旅攀到中國的陽朔,在當地開發/首攀了很多不同的經典路缐,包括在月亮山的「紅龍」和「Dark side of the moon」,名字很夠邪惡,也在途經香港的時候,在東龍島開發了「東龍Bad Boy」,他有一句名言很值得研究思考一下,他說「You know your life is over when you own a lawnmower.」 - 當你擁有一部割草機時,您就知道您的生命就结束了。可以說是張生命燃燒到極點。
用貼地的語言,就可以說成,當你買了一部Nintendo Switch,你的全部就完結了,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?😅(純粹開玩笑)
很可惜的,他在2006年一次攀岩意外中,由高處墮下喪生,享年47歲。
這照片拍攝的時候,Ayin @ww.yin 正在嘗試完成這條路缐。
(完)
▎記得N年前,在陽朔的時候,有一個登山的朋友打電話來,說可否幫忙帶一個新朋友,由零開始的去教他攀岩,這些case 我一般不理,一來我不懂教,二來又不是女生,但朋友說幫忙,不能不答應 ……… 但,答應了才知後悔。
第一次見面,才知道,他是一個「巨型」的人,還有一點點「宅男」feel ,於是我和另一個朋友,每天帶他去爬很簡單入門的路線,他基本上爬不上去,我記得我還推他的屁股上去,他辛苦之餘我們也很辛苦,也不知道為什麼,最後我們起勁的教,幾天後他突然離開了陽朔,說要去其他地方玩,可能怕了我們。
過了幾年之後,在陽朔的一個天台洒吧,突然有人叫我,說Tony 你認得我嗎? 一個身材健碩,瘦瘦的人走過來打招呼,我也不掩飾,說不好意思,我真的記不起你,他解釋一輪之後我才記得,原來那人就是當年很不願意教他的那個,說了一輪客套的說話之後,才知道他變成了一個「爬石人」,他跟我說「多謝你教我攀岩,改變了我的人生」。
這件事我很快就忘記了,今次回來曼谷,突然和朋友說起,的確,一個小小的動作可以改變其他人,感覺很奇怪,這是一個很奇遇,可能這就是「攀岩緣份」吧!
(完)
▎有一天在North Wall 遇上攀岩以經有23年經驗的美國人Ivan,一起爬了兩三日,聊天的時候特然聊到「Beta」一詞,他說給我知來源,覺得幾特別。原來在攀岩世界裏,Beta 的意思是「比貼士」的意思,差唔多就是有人在你攀爬時,有人在你後面給你指示,左腳左腳,右腳右腳之類的,那,為什麼貼士叫beta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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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攀岩的beta 一詞,是Betamax 的縮寫,就是未有光碟之前的錄影帶,以前香港叫「細帶」,而「大帶」就是之後出現的VHS錄影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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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個時候,有一個人名叫Jack Mileski,他很喜歡用攝錄機,錄下自己的red point攀爬,就當朋友爬不到自己爬過的線,他會問,要不要看beta錄影帶 ,看看動作,隨着時間的過去,雖然已經沒有人用beta帶,但在攀岩界仍然使用,變成一個攀岩的用語。
(完)
▎有一天和攀岩朋友聊天,說起現在的網上社交媒體,朋友取笑我的channel 太認真,不太好玩,就是廣東話粗口的不太「鳩」,一時間轉數停了下來,想一想怎樣才能夠「鳩」一點?怎樣把攀岩與「鳩」連成一缐?
首先從寫文字入手,於是Google search一下「鳩文」,果然有例子,簡單學了一下,以下就試一試形容一下今次的攀岩照片,大家比啲意見。
「是咁的,我feel到係,玩缐唔一定要難既,缐最緊要係好玩,好玩嘅嘢先會去玩架馬,唔好玩又難嘅嘢玩黎托咩。
呢幅相影果日,出面好Q熱,女爬手Tiff 係到爬緊畢架山二期既「Lotte 」6A+,我覺得唔係好好玩既缐,由其是個頂果幾步,好似要令你重新咁諗以後爬石日子點過咁。最後Tiff 一野玩左,重話冇咩L難度好好玩。最後我得出個結論係⋯⋯
好玩就好玩,唔好玩就唔好玩,想勁唔好玩都要玩」
下次正經翻~~
(完)
▎究竟自己接受其他人的意見可以去到那一個程度?
不同意見究竟能不能共存?記得有一次我拍了一個宣傳片,剪接用了兩三天,完成後當然先給朋友欣賞,有個朋友評論說前後不一,背景不清楚,故事沒主題,總之一文不值,我頓時腦充血,有點火,心想你什麼都不懂,故事前後應該是怎樣怎樣,佈局,顏色,音樂,你有研究過嗎?一會兒平靜下來,決定不理他。朋友見我有點奇怪,可能猜到,不敢再說。
差不多一年之後,有次在星巴克喝咖啡,特然想起這件事,可能喝多了咖啡,我想通了,就是,我假定了其他人不及自己聰明,一切他們說的都是不懂的人的意見,所以我不接受,但视頻這些東西比較主觀,沒有錯與對,只有喜歡和不喜歡,如果你受不了別人的意見,就永遠沒有進步,人家見你生氣,不敢給意見,或一直說好,那不是一直不知道真相?那不是永遠活在自己的圈子內?
(完)
▎不是性別歧視。根據網上有些文章描述,有幾個拍攝的黃金定律,其中一個就是拍攝女性比較拍攝男性好,不知道大家認不認同? 拍攝攀岩照片一直是我的最愛,可能是因為我喜歡這個運動。
我認為怎樣拍也很難拍出路缐有多高多難多恐怖,唯有由攀岩者的表情表現出來,因此,為了捕捉攀岩者的面部表情,掙扎的一刻,一般都是要在攀岩路線上首先設置安全繩,讓攝影師先用器材上升至有利位置,然後攀爬者攀爬,再拍攝。所以攀岩攝影師要有一定的攀岩技術,和安全器材的認識,如果不小心出錯,可能會引致受傷或更嚴重的情況,的確有一定的風險。 在疫情之下,很多人的生活都改變了,運動員因比停賽了,也得困在家中,為了繼續訓練,
運動員黃嘉欣 (Angel Wong) 也經常到野外攀岩,挑戰自己的能力極限,這正好成為了我的攀岩模特兒。 嘉欣是香港其中一位最利害的女攀岩者,她從中學畢業之後就開始攀岩。斷斷續續攀登,邊回歸校園,邊工作和學習攀登,直至成為香港攀登運動員及教練,投放較多時間訓練。除此以外,Angel 五度成為長州搶包山比賽冠軍,有「包后」之稱。 這張照片是她正在東龍島的Sea Gully岩場,攀爬路缐“The End of the World”6b+ 的時候拍攝的。
(完)
▎記得在老君山黎明的時候,世界各地爬Crack的好手,都聚集在那邊,因為路線很多,就算是高手也會花一段時間才能完成,他們穿著的都是破破爛爛的,衣衫襤褸。
我朋友跟我說,如果你身穿什麼品牌的户外衣服,看起很光鮮的去那邊攀岩,基本上沒有人和你聊天;你要穿上那些破破爛爛的衣服,滿身傷痕這樣,才有人理你,他們才覺得你是高手,找你聊天。
這個是裂縫人的Dress Code。
(完
只要不放棄, 總有一天會勝利
▎Clam Digger是一條難度5.11的傳統攀登路缐 , 位置在雲南黎明的老君山, 路線是大約30度的打開煙通夾角, 如果要攀爬這路線, 首先要凖備Knee Pad, 放在大腿上, 左手放在內裏的裂縫脹著, 左腳就用大腿上的Knee Pad摩擦力, 剛剛卡著在兩牆之間,姿勢有點像跪着地上, 這時候,整個人基本上可以很穩定著在兩牆中間, 如果要往前上爬, 右腳和右手就要撐上去, 一直用大約的動作到大約25米的頂, 大多數人爬完這路線都需要休息兩天才能再爬。
這圖片拍攝於N年前,當時Yuki 先生正在嘗試完成它。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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